【第一人称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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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知日期 海上第一天:
糟透了!一切都糟透了!
——我紧紧抓着被子,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“舒服点了就吃这些”艾莉瑞雅坐在旁边的桌前,桌子上摆着一些水果与面包。
我没有精力回应她,自从这只该死的破船开始航行之时,这里对我来说就成为了一座移动的牢狱,强烈的不适感时刻折磨着我——我从前并不晕船,况且这种感觉不止于恶心头晕……即便吃了不知从哪来的药,我还是感到很不舒服。
“不是晕船?那是怎样的难受呢?”我又想起了刚才那变态男提的问题——虽然没有回答就把他赶了出去。
——这是从未有过的诡异情况,仿佛自己失去了某种依靠,在海面上漂浮……心中充满不安感。
外面好像已经是晚上了,船舱里点着不很明亮的油灯,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。
心中泛起的不适与压抑感一同向我袭来,感觉全身都提不起力气,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,将被子拉紧。
艾莉瑞雅坐在桌旁无声地拂拭着那张一直负于背后的绿色长弓,桌上油灯的火苗随着船体的摇晃而闪烁着,除了海浪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我不想再吃任何东西,也不想再说话,只好盯着那跳动的火光,试图将注意力从混乱的思绪中转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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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知日期 海上第二天
今天早上感觉稍好了一些,那家伙给的药好像确实有点效果——但是,为什么一大早这家伙就会在床边啊!
“你又想干什么!”我向后缩了缩,瞪着阿尔。
“看来气色不错”阿尔微笑着站起身,转身走向房门。
“吃点东西,我在甲板等你”
这家伙又在故弄玄虚些什么?算了,肚子确实有点饿了——我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食物。
艾莉瑞雅又不知去哪了,我突然意识到好像从未见到她睡觉的状态——这家伙从某方面来讲也许也很不妙……
勉强咽下了半块面包和一颗略酸的红黑色果子,我起身走向房门,但又觉得不妥,转过身拿起挂在墙上的斗篷披在身上。拉了拉帽檐,拉开房门走出去。
今天又是晴天,甲板上敞亮开阔,我看见阿尔站在一侧的栏杆边看向海面,除此之外还有那名不认识的年轻水手仰头站在桅杆下方。
“艾莉瑞雅小姐,那里很危险的,还是快点下来吧!”
顺着他的视线,我看到在艾莉瑞雅正在高高桅杆顶部站着,不知在干什么——所以说精灵族的爬树技能与平衡感果然是点满了的吗?
“你来了”——我的思绪被阿尔打断。
“有什么事?”我向船边走去,但那蔚蓝色海面给我的强烈不适感又使我退了回来。好在阿尔并未深究这一点,走向我这边。
“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呢?”他突然这样问。
“和你有关系吗?”
“应该有的吧”
“虽然我确实很感激你帮助我,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擅自理解我们的关系”
“是,那我是不是该把你扔在狮心半岛上自己走呢?”阿尔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欠揍。
“你在偷换概念!”我捏紧拳头“这是你自己说要负责才许下的承诺!”
“负什么责?”阿尔仿佛真的不知道般“我记得是我救了你吧”
“你!”我气的跺了跺脚。
“我怎么?”
“不是你,我会变成这样吗!比起变成这个样子,我宁愿留在魔族那里!”
“你不去找你的伙伴们了吗?”
“我……”我一时说不出话来“总之我的事情与你无关,你的承诺兑现后这笔账就勾销了,你该去哪去哪,我要回猎团!”
“行吧,那就不说这件事了——但想问你个问题,我有个朋友,生来就肩负着某项很重要的责任,但他也可以不管这责任过无忧虑的生活——你觉得,他该怎么做呢?”
“不知道,但我会选前者——这个‘朋友’不会是你自己吧?”我对阿尔突兀提出的问题感到怀疑。
“当然不是,我以我的名誉发誓——”阿尔举起右手。
这家伙发誓也太随便了吧!
“早上好,芙兹小姐!”突然我的身后传了这样的声音,那在我听来十分违和的叫法令我打了个寒战。
“你是……”我缓缓转过身,拉了拉帽檐。
“我叫马尔斯,初次见面,芙兹小姐——”马尔斯擅自牵起我的右手,我条件反射地猛地抽回,使得他微微下蹲的动作有些尴尬。
“啊,抱歉……”他重新站直身子,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。
“没什么,你有什么事吗?”
“只是被芙兹小姐的所吸引,不自觉地靠近罢了”他自然地说着很不妙的话。
我又打了个寒战,往后靠了靠,然而又看见了阿尔那张看戏的笑脸,只好立在原地。
“芙兹小姐是哪里人呢?”
“我……”果然又遇到了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马尔斯兄弟,芙兹一早起来身体还是有些不适,需要修养,还请谅解一下”突然,阿尔走了过来,向马尔斯笑了笑后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我返回船舱。
“你干什么!”
“帮你解围啊”阿尔一脸无辜。
“我知道,解围就解围,别动手动脚的!”我用力甩开阿尔的手,走回房间将门关上。
这些天遇到的各种事情,让我那不善处理人际关系的大脑运转到爆炸……我靠着木门坐下,抱住毛发杂乱的脑袋发呆。
好在接下来的这一天下来,除了那几乎适应了的不适感外,没有再发生什么糟心的事情。为了找水喝而不得不又和马尔斯照面,但他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举动,只是尴尬地笑了笑。阿尔与船主聊天的笑声隔着墙板都能听见,这一天也没再出现在我眼前……
吃晚饭的时候,我看着坐在对面的艾莉瑞雅,突然在心中涌现出想要揪一揪那双长耳朵的念头。
“……”艾莉瑞雅面无表情地盯着我,突然抓起我的右手,轻轻抚在那柔软的尖耳朵上。
“!!”我一时间呆住了,然而很快她就恢复原状,安静地啃着面包。
果然,我还是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——看着那沉静而美丽的面容,我感到仿佛被治愈了。
这天晚上睡得很早,海浪声带来的烦躁感似乎也轻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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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知日期 海上第三天
一个早上都待在房间里发呆,在床上坐着,双手总是不自觉地想要探索那未知的禁区,但好在艾莉瑞雅也在一旁,无形的监督使我那危险的想法最终没有得到实行。
中午,外面又开始嘈杂起来,那一群雇佣兵们不停在甲板与走廊间来来回回,似乎还听到了阿尔的声音——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。
接近傍晚时,我终于忍受不住房间内的憋闷,扔下艾莉瑞雅独自来到甲板上。意外的是,前甲板上只有阿尔一人,坐在那只绞车上看向西方,丝毫未注意到我的到来。
我决定不引起他的注意,绕到绞车后方,靠着绞盘坐了下来,看着东方那已经变成暗紫色的天空。
“明天就到了——”
船主伯尼的声音从船尾传来,不知是在向谁说着。
“愿黎明之光早日到来……”我的头顶传来一声低语。
太阳的光线很快就渐渐消失,呼吸够了新鲜空气,我甚至没有扭头去看那能想象出的两轮落日奇景,悄悄起身返回船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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